应我?”
沈澜微怔,垂下眼睑不语。良久,兀自想着,他也不过是使些怀柔伎俩罢了,便点了点头,又道:“可还有旁的吩咐?”
裴慎一愣,纳闷道:“哪里还有什么吩咐?”
沈澜神色清淡:“无需我与那些个赴宴的夫人太太,结交一二吗?”
裴慎被她逗笑,点了点她的额头,朗声道:“这宴会不过是要叫那帮夫人太太来哄你高兴的,你只管撒漫做去,爱如何便如何。”
沈澜心道这便是权势了,她叹息一声,神色便有几分恹恹。
裴慎干脆撂了筷子,只将她抱在怀中,哄道:“你若想去便去,不想去便不去。”
难得有个机会能出门,沈澜不愿放过,便摇头道:“闷在屋子里许久了,出去透透气也好。”
两人又说了些话,方才沐浴更衣,上床歇息。
过了几日,到了三月十五,沈澜便收拾妥当,坐马车前往寄园赴宴。
寄园位于柳洲亭附近,园占二十余亩,负飞峰,临西湖,台榭遍布,亭阁棋罗,间杂有琪花瑶草,嘉木碧叶。
沈澜甫一下马车,便有仆婢引路。待她绕过影壁,沿着抄手游廊穿过数道月洞门,方觉眼前朗阔起来。
原来是寄园平整了数亩地,引了一泓西湖水,夹水遍栽桃花。
此时恰是暮春三月,绯桃、碧桃、绮蒂桃、人面桃、飞雨垂枝……林林总总十余种桃花,素白淡粉,浅红深红,婷婷袅袅,绽于春风。
“夫人若要赏桃,且去武陵亭中安坐便是。”引路的丫鬟约莫是孙窈娘的心腹婢女,口齿伶俐,温和可亲,引着沈澜往武陵亭中就坐。
那亭子原是在桃林中,沈澜沿着乱石小径穿行而入,便见前方立有一飞檐翘角的小亭,一泓清溪绕亭而过,亭旁立有一永溪石,削若峭壁,上书“武陵逸色”四字。
沈澜方一近亭,便见有一大红织金袄裙的妇人迎出来,笑盈盈道:“可是裴夫人来了?”
沈澜正欲回答,那妇人已亲亲热热攀着沈澜的胳膊,眉眼含笑道:“裴夫人,我便是邀你来的孙窈娘,你只管唤我窈娘便是。”说罢,将她引入亭中,指着亭中三两妇人一一介绍。
窈娘笑道:“这个泼辣的,是钱塘叶家长媳,叶盼娘。她夫婿去了湖州做知府,她虽性子泼辣却颇为孝顺,留在家中伺候公婆,照料子嗣。”
被指泼辣的叶盼娘即刻拿手中团扇指了指窈娘,斥骂道:“好你个孙窈娘,竟在裴夫人面前污蔑于我!”
亭中其余几个妇人便笑成一团。
沈澜望了望叶盼娘,见对方个子高挑,人也瘦削,颧骨又高,生得颇有些刻薄相。她心知这叶盼娘也是知府夫人,只是既留在家中,恐怕是公婆喜欢,丈夫不喜。
“这个性子贤淑的,是钱塘县县令夫人罗四娘,你只管唤她四娘便是。”
那罗四娘即刻起身行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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