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一只手能动了。
晏安鱼看着洁白的床单下斑斑血迹,又见她的头发也被血糊成一团,心中不由地揪紧。
“安鱼,”温景焕看出他的害怕,“去外面等我。”
“不,”晏安鱼吸了口气,尽量不去管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,“我们说好的。”
心率检测的机器发出规律的声响,李医生和外科医生走到两人面前。
“对不起,是我们的失职,”李医生一抬头,惊讶地打量绑着固定器的温景焕,又看了眼湿漉漉的晏安鱼,“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温景焕嘴唇发白,艰难地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管。
李医生继续说,“上午她的血压突然变得很低,我们把她送去抢救室里抢救了很久才好转,中午的时候刚转进普通病房,护士转身去拿药,再回来,她就已经跳下去了。”
晏安鱼听得惊心动魄,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,问:“几楼?”
“五楼,”外科医生叹了口气,“浑身多处骨折,脑袋也伤得很重。现在的情况很差,可能撑不过今天了。”
“她为什么要……跳楼?”晏安鱼问。
李医生解释说:“大概是以为我们要害她。她的被迫害妄想一直很严重。”
温景焕沉默片刻,没再多说,走去床边。
李医生看了他一眼,和外科医生一起关门出去。
灰尘在阳光下被扬起,温景焕走到床边,垂手而立。床上的女人侧头看着他,透明面罩上呼出一阵阵白气,似乎是有出无进了。
她的身体剧烈起伏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疲惫地朝温景焕笑了笑。
“你笑什么,”温景焕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,“看我受伤,很舒服是不是?你的遗嘱已经被我撕了。”
晏安鱼一愣,震惊地看着温景焕。
床上的女人听到“遗嘱”两个字,顿时睁大了眼睛,面罩上雾气的明灭越来越快,她愤怒地想要翻身起来,浑身的骨头却只剩下右手能活动,颤颤巍巍地抬手,一把抓住了温景焕的胳膊。
“就算我不撕,”温景焕依旧说着,“那张纸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。精神病人的遗嘱,无人能够证明你是清醒状态下写的。”
女人怒目而视,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在咒骂面前之人,晏安鱼站在温景焕身后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,温景焕却只是轻轻一拂,她的手便垂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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