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番,重拾将门子弟的雄风。
王政丝毫不理会这些朝臣或讥讽或鄙夷的目光,自顾自地回答道:“回禀皇上,臣正在带着兄弟们拓荒垦田,所以才会弄得满身污泥,加上皇上来得突然,也就这么火急火燎地下来了……还请皇上恕罪!”
“不,屯田卫的职责本就重在屯田,你做的很好,非但无过,反而有功啊!”
朱雄英似是而非地回答了一句,而后便带着棋韵与香菱向山上走去。
王政正准备抬脚跟上,却是被傅友德一把拉住了袖子,拖到了一旁。
“王政!你真是……气煞老夫!”
“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做一个乡野老农?你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?”
傅友德是真的被气炸了都快,恨不得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。
王政闻言并未回答,也并未反驳,只是低头不语,沧桑的面容上满是倔强。
傅友德见状更是愤怒,再看这孩子衣衫褴褛的可怜模样,高扬的铁手也收了回去,苦口婆心地劝慰道:“阿政!你和你大哥阿德不一样啊!他可以继承定远侯的爵位,他死了他的儿子还可以继承,世世代代都可以衣食无忧,钟鸣鼎食!”
“但是你不一样啊!你是幼子,继承不了任何爵位的啊!你这个屯田卫指挥使虽然世袭,但那有什么用呢?没有爵位,永远都是底层将士,一辈子受人驱使!”
“你现在是屯田卫指挥使,两代三代之后,说不准出现什么变故,你这一脉该如何撑起门户?如何养活自己?你怎么就不能勤勉上进,怎么这么没出息啊!”
还是倔强的沉默,王政始终没有应声。
傅友德见状勃然大怒,眯着眼睛冷喝道:“无军功,不封侯!过阵子老夫会调动关系,把你塞进水师中去,参与南洋战役猎取军功!”
闻听此言,王政终于急眼了,大声吼道:“我不去!我就要种地!”
傅友德:“???”
在场众人:“???”
你娘咧!
这孩子当真是自甘堕落啊!
哪有年纪轻轻就一门心思喜欢种地的?
还他娘的是个将门子弟,英烈之后?
傅大将军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,高扬铁掌就准备狠狠抽下去将他打醒,岂料一道声音传来,吓得他立马老实了起来。
“傅友德,你敢动手朕扒了你的皮!”
“阿政,过来,带朕去见见社稷重器!”
朱雄英怀中搂着佳人,语气不悦地冷喝道,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傅友德一眼。
王政看了一眼傅友德,诚心实意地向他鞠躬行礼,而后便走到了朱雄英身后,陪在旁边。
傅友德见状气得浑身颤抖,只恨方才没有早点下手。
徐辉祖晃悠悠地走了过来,忧心忡忡地询问道:“怎么了?这孩子这是?”
“孽畜!真是个没出息的孽畜!一门心思地自甘堕落!就算是提到他父亲也无济于事!”
傅大将军恨恨地怒骂道,末了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。
他傅友德从来不是一个假公济私之徒,此次愿意为了王政破例一回,把他塞入大明水师攫取军功,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。
别人或许不清楚,但他们这些五军都督府的军中巨头,自然清楚南洋那些小国根本无法抵抗大明的无敌水师。
故而这南洋战局,其实就是水师将士的一场狂欢盛宴,只要不是那种冲锋在前的倒霉蛋儿,最后都能捞到一笔钱不小的军功。
有了这些军功,加上他们这些老家伙运作,未曾不能替他争取一个最次的伯爵爵位。
虽然只是个伯爵,但至少保证了阿政这辈子衣食无忧,待到日后有机会的话,亦不是不可升为世袭侯爵!
但谁能想到,自己等人苦心孤诣地为这些将门子弟谋划前程,这个孽畜竟然不领情!
种地!
种你娘的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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