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渐成型的铁条,僵硬地拉着风箱。
他其实也很想学,但是总是学不会。
做铁画,不仅需要手艺,更需要对整体画面的掌控。
它是由一个个细节组合而成的画,极为考究画者的整体布局能力。
屋子里温度越来越高了,汤叔额角开始渗汗,连眼镜都有些戴不稳。
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停下来,他的呼吸快而不乱,右手高高抬起。
“当!当!丁丁!”
伴着枯燥的打铁声,汗水从胸前滚落,偶尔淌在火红的铁条上,便会发出“滋”的一声响。
这是真正的手工锻打,每一个拐弯,都需要数十下的锤打,才能够达到想要的结果。
而如汤叔这种精益求精的人,更是每个细节都追求完美。
陆子安静静地站在一侧默然欣赏,透过那单调的动作,他仿佛看到了汤叔在那间小屋子里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锤打。
这种铁锤,砸在铁上时,手会微微发麻。
虎口会磨损、破皮、出血,时日久了就会成茧。
汤叔两只手满满的茧子,全都是他数十年艰辛的铁证。
这样的环境里,明明热浪滚滚,浑身冒汗,陆子安却感觉心旷神怡。
他心中再无焦躁,连心跳声都格外沉稳。
当,当当。
打铁声声声入耳,无比清脆。
以作品来证明存在,突破自我,使铁画从孤高的山峰上走下来,融入现代。
既要保留它本身的特性与风采,又要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升华,还要考虑到世人是否买账。
这真的很难。
铁画如此,玉雕亦如此。
如果,铁画这一次能够重获新生,那么,第三次玉厄,是否也可以另辟蹊径?
戒虚大师给他的指引,让他来芜湖,应该就是指这个吧?
伸手轻轻抚摸着灵璧石,陆子安唇角微勾。
这一切,就让时间和市场来证明吧。
随着些微的喘息声,汤叔的铁画初步完成,开始进行铁画中最精细的工序——焊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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