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瞧病的药房总店,但内里却是不知藏了多少太原军器监出产的各类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比如老程怀里抱着的类似手摇电话机一类的玩意儿,其实和电话半毛钱关系也没有,而是以齿轮带动扭力拨片转动来击发的连弩。射程只有感人的二十步,但射速与破甲能力爆棚,彼时坊门下那一排排倒地的尸体便全是它的杰作。
可惜彼时众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。
他们已然被大军团团围住,便是坊内的水道也被堵住,四面皆敌。
此地的负责人,一个肉墩墩的小老头,据说是第一批潜伏东都的密探出身。早年趁着东都大疫之际押着一批草药入关,成为杨侗的座上宾,获赐宅邸。
眼下,这位老人家却是一脸杀气,正喝令老管家从后宅地窖里往外搬着一筐筐以油纸包裹的事物,堆放在坊街以及院落四周。
“他娘的,想不到今日竟要交待在这儿了!”
老程借着“换弹匣”的功夫嘟囔,刚被对面弓箭给射回来的秦琼闻言叹息,忽又扭头,看向院中某道呆坐于地的瘦弱身影。
放有老裴父子尸身的板车就在其身前,可女子的怀中另抱有一人,却是此前以身阻敌的王澶。
秦琼冒死抢回来的,只是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。其脖颈间的模糊血肉,宣示着女子的刚烈与不屈。
这笔账已然没法算了。
外间攻里坊的隋军在王世充的死命令下干脆拿出了攻城的架势,甚至于也不知是谁传的,说某太尉要屠尽坊内所有喘气的活物,为王澶陪葬,反倒激起了不少无辜被卷入者的反抗之心。
多亏了这些人,老程才有命在这里发牢骚。
“可惜了裴大将军的骨血!”
秦琼心下暗叹,转身之际,却见一抹青黑色的身影低空掠下,擦着隋军箭雨的边冲进后方院落。过不多时,院内便有狼烟升起。
“秦将军!”
内里的老管家奔了出来,待到几人身侧,便急促道:“刚收到外城消息,罗士信将军汇合了裴大将军旧部,拟攻徽安门策应。你们趁此机会,快带着裴夫人从密道去思恭坊,找机会出城!”
“你们先走,吾等留下断后!”
秦琼头也不回,但话音落下,却未得到回应。扭头瞧时,就见老管家露齿一笑,摇头叹道:“俺们不走啦!这里本就是俺家,都一把骨头了还能走去哪呢!就在这里和他们干了!”
“你,老人家……”
前者还待说时,另一侧的某黑心杀才却已是奔了过来,把怀里的弩机塞到老管家手里,拍了拍他的肩膀,便拉着秦琼起身。
“义贞,你!”
“多说无益,他们不会走的!”
程咬金彼时的表情并不好看,黑得如同锅底,脚步不停,同时道:“莫要婆妈,你要不忍,就记着将来为他们报仇!”
阳光开始西斜。
尘烟与火光自徽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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